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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號910681
姓名林嘉立
類別散文
書名回憶的屍體——古都
作者朱天心
出版社麥田出版社
簡述在古今中外眾多小說中,或許大家都能發現被使用最頻繁的題材來源莫過於「回憶」的處理和再呈現。就算是虛構的小說,也不可避免會穿雜多多少少作者真實生活的經驗和小小故事。當然,也有許多直接以召喚自己敏感心靈體悟下的回憶為樂的作家;朱天心,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而她的這本「古都」更是老靈魂式小說裡不可多得的經典--謂之為經典,不外乎她魔法般素手招來一片時間後,還能妥善雜揉過去現在並鉅細靡遺將其立體化,最後用百科全書方式呈現出回憶故事的那種神乎其技! 初讀古都,不禁令我感覺到一種「滄海桑田,時移事往」的悲哀。故事的主角(其實就是作者本身的縮影)是一個愛漫步、愛用眼睛、用心去看世界、去感受世界的纖細性情中人。她對回憶充滿狂熱的景仰,巴不得所有她和過去高中時期,差點可以變成同性戀的友人A,一起走過、佇立過、幻想成電影情節過的台北城裡,小小但美麗的地方,能在現在和久遠的未來留存身影。但,事與願違,在她還來不及說完故事的時候,故事就隨無知與醜惡的城市,無規劃擴張而趨於毀滅。回憶,變成一具沒有墓碑證明其存在過,滿是悲傷矛盾的無名屍體。 台北古都回憶碎片凋零,讓朱天心感嘆時不我予,並興起遠離如此不像故鄉的故鄉的念頭。之後偶然的一次機緣,失聯已久的A得知主人公將再次前往日本,便和她相約在真正的古都(其實作者巧妙借用川端康成大作之名,讓川端的「古都」--京都和她自己的「古都」--台北產生一場意境深遠的交錯談局)京都相見。於是主人公飛往之前去過但只純粹觀光性質的京都,等待昔日好友A。但當她為打發時間再次漫步古城中,卻驚訝發現處處是不變的回憶、處處是不變的味道。彷彿她能看到五年前的女兒,彷彿時間點就此停止不前,彷彿這裡才是她不陌生會張開手迎接她的……故鄉?她迷惘了!到底真實承載昔日回憶,但卻支離破碎的古都台北是她的故鄉,還是川端筆下百年千年不變,能夠安心囑之以回憶的京都才是故鄉?一邊背叛她的美好舊夢,一邊卻以體態莊嚴之姿不斷誘惑……她迷惘了! 其實「故鄉」的定義可狹可廣。就狹來講,故鄉就是一個人出生所在,也是古人所謂「死得其所」的最佳選擇。就廣來講,只要一個人對某地產生「歸屬感」,也就是他已對這個某地的味道有了熟悉安心的感覺,那麼某地就可稱為他的故鄉了!故若以廣觀之,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的故鄉,像朱天心一樣,只要你找得到回憶,回憶就能創造故鄉。但不管狹或廣,「故鄉」都必得構築在一種可以依憑的安全基石上,否則故鄉會走向無意義甚至滅絕。可憐台人多好高騖遠之輩,尤居上位執牛耳者,喜新厭舊者眾,他們總以為為了顯示政績和繁榮,就可以泯滅過去,就可以把他們所謂阻礙發展的美麗事物一一剷除,卻不知道在自以為大功一件的笑容下,是一顆顆淌血的心,是一具具無所寄其身心的空靈軀殼!但雖說淌血,雖說空靈,我們自己也無形中隨潮流鈍化了感情;我們,很少會去付出真愛予四周所處的環境了! 朱曾感嘆:「屬於女兒的時代,她會記得的,或她會為它的不在驚慟的,會是什麼?會是什麼印在她的心版上?」的確,當我們日後中年懷舊時,要懷舊什麼?檳榔土石流政黨破碎道德破碎價值電腦色情網咖電腦?這種爛故事好意思說給下一代聽?好意思稱之為回憶?但如果當不了故事當不了回憶那回憶故事又剩下什麼?「當這塊土地沒有了無可取代的東西能夠黏住人民時,人民只能無可奈何而非心甘情願的留下。」沒有無可取代的東西,也沒有了回憶,但是又沒有地方可去(假設,大家都沒錢移民),於是只好無可奈何留下,獨飲無可奈何的悲傷。可依憑的安全基石崩解,故鄉(台灣)名存實亡! 在古都的後半,A終究沒有出現(暗示昔日的美好不會再出現了),主人公只好回到台灣,卻在機場被誤認成日本觀光客而上了旅遊巴士。將錯就錯!於是主人公手拿日本殖民時古地圖,來了一次大巡禮,用假裝出來的陌生,再次觀玩熟悉的古都--台北。熟悉?一點也不熟悉了!在朱從地圖中不斷召喚的美麗往昔背景反襯下,古都反而變得越來越陌生、越來越醜惡;最後,那種兩面不是人的矛盾使她「放聲大哭……這是哪裡?」--朱天心畢竟多愁善感,她還有勇氣放聲大哭,還有知覺質問這是哪裡。這一代,我們失去勇氣,也失去知覺。在負責任的擔當裡,我們不斷逃避、不斷墮落;在團結一致的必要裡,我們不斷殘害同胞、不斷踩著別人往上爬。你愛台灣嗎?愛!但是,台灣在哪裡?朱天心回憶尚存屍體,我們則屍骨無存。醉死腥羶色五彩繽紛中,我忘了體內還存在著島國美麗基因。或許那個朱天心尋尋覓覓的桃花源,只能往她回憶裡追溯了,而裡面的角色,將是她熟悉的! 「婆娑之洋,美麗之島,我先王先民之景命,實式憑之」。古都裡最後一句話,引百年前連雅堂台灣通史序的最後一句話。百年前將未來滿是不確定感,但島民淳樸善良吃飽未;百年前島民普遍不富有,但生活透早出門沒有不滿足;百年前山青水綠,檳榔還沒大舉入侵山林;百年前天空還是天空,人還是人,心裡滿滿的!百年前,美麗之島,美麗之民。「Ilha Formosa!」(嘉義高級中學91年度班級讀書會閱讀心得比賽—特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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