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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的神經心理歷程-2 ─洪蘭─ 這邊的話也是一個女的，同樣的情況，因為她頭上也是包著大大的紗布，她躺在床上好好的，你把她通上電流的時候，她就爬起來，搥這個牆，把這個電流關掉，她又躺下去，就說今天我們看到了很多外面的行為，其實，這是腦部，剛剛所看的杏能核如果破壞掉也是沒有恐懼感的，我們利用猴子來做這項實驗，這地板是通電的，一般來講，通過一次電，猴子再也不會進入這個房間，可是如果你把牠的杏能核破壞，這隻猴子會一直進去，牠不怕。一隻老鼠，學會跑迷宮以後，我們把他的海馬迴的地方破壞掉，這隻老鼠兩天之內把它破壞掉的時候，過去學會的不會了，新的知識也沒有辦法學，因為海馬迴是管記憶的地方，這個地方破壞了會有失憶症，但是你在四天之後再把海馬迴的地方破壞的話，它是不能學新的，因為這個工廠已經被破壞了，不能再製造新的，可是過去所學的東西已經就在了！表示說在四天之內，應該說在兩天之內它已經把這個記憶轉換成細胞上蛋白質一點，送到別的地方去了！現在用動物做實驗，可以了解到我們過去不太了解的東西，大家先看一下核子共振儀是什麼樣子，這是在榮總的地下室，這一台儀器，它可以讓我們看到活人大腦裡面工作的情形。我們用一項實驗來做比較：你平常躺在這邊什麼都不想的時候，大腦的血流量，那我給你出一個數學題目，那你躺在這邊做這個數學題目的時候，你大腦工作的那個地方血流量會增加，因為你需要養分需要葡萄糖和氧，這中間我們比較你的帶氧血紅素和去氧血紅素之間的差異，我可以知道你大腦什麼地方在工作，這是個非常好的東西。我現在給你看的東西是用振子斷層掃瞄做的，他們兩者其實是一樣的式，都是在活人身上看到大腦的工作，不同的地方是，是要打放射性的水進去，而剛剛看到的核子共振不用，所以自從有核子共振儀以後，振子斷層掃瞄就很少用了。 原先是正常人的話我們一年只能做一次，而核子共振儀可以做很多次，所以這邊你可以看到，正常人的腦，他在活動的時候。平常的時候，這邊這個大腦在活動，所以顏色越紅；越藍的話表示越沒有在動，那麼憂鬱症的病人跟正常的腦比起來他的顏色是綠色的，大腦沒有在動。如果是精神分裂症的人，他的腦活動的很厲害，而且活動的地方是不一樣的。在以前，我們聽到精神分裂症的人，最大的特色就是他有幻聽，他聽到有人在耳朵跟他講話，比如說講那種不好的話、罵他的話，那振子斷層掃描所照到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聽到腦子裡有人跟他講話的時候，你立刻把他送去照，照的時候就發現，他其實大腦聽覺皮質區真的有亮起來，他是真的有聽到聲音，只是他這個聲音不是從外面進來的，是他腦幹活化送出來的，所以你慢慢可以找到他的病源。我們一直有個錯誤的觀念，認為我們在睡覺的時候大腦是在休息的，事實那是完全錯誤，這張是我們平常躺在這邊，清醒的時候，躺在這邊什麼都不要想，有很大的男女性的差異，女生躺下去，就開始在想『等一下出去我先去買菜，接小孩回家作飯』，就開始在做計劃，所以她的前腦是亮起來的。而男生，亮起來的地方就比較不一樣，你還記得有一句話叫：女人想心事，男人想性事。這是對的！這邊是正常的人在睡覺的情況，以這兩個來比較的話，可以知道其實大腦活化的更厲害。唯一的差別是在睡覺的時候你眼睛是閉著，所以視覺皮質區不亮，可是其他部份亮起的比清醒時還多，因為我們都知道人不睡覺會死，以前在唸書的時候，是說人不睡覺不會死，因為那個時候以老鼠做實驗，只有做四個星期，如果你繼續做下去的話，老鼠就會死，死於失去免疫力、死於敗血病。所以可以知道當你不睡覺的話，你身體的免疫系統會逐漸喪失，你會得到敗血病，會死於免疫系統喪失。所以睡覺的時候，好像便利商店的門拉下來的時候，裡面的人其實是很忙的，他要急著把白天賣完的東西補貨上架，所以他在裡面，補充很多神經傳導物資，這個東西是由腦幹送出來的。這個神經傳導物資，是很有趣的東西，你可以做很多實驗，例如一隻貓在睡覺一隻貓在跑，你把睡覺的貓的體液抽出來注射到那隻在跑的貓身上，過二十分鐘以後那隻貓就去睡了，主要是因為那個睡覺的貓體液中的 是很低的，這是會使你愛睡覺的原因，這也是為什麼你想睡覺的時候，你讀書的記憶力會不好，因為你的記憶力在蛋白質的轉換過程裡面需要 ，所以我們常常跟學生講說，你很想睡的時候，你趴下去睡十五分鐘就可以，因為你只要睡十五分鐘，你身體裡面會補充一些，它是只有在睡眠之中才會補充的，而這邊這個是在做夢的時候大腦活動的情形，你會發現它比什麼都亮，而且這個時候視覺皮質有亮起來，因為你做夢的時候，是腦幹活化送出來的訊息，你的夢是彩色的，我們中國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基本上這是對的，但是這兩張圖的話就是，不讓你睡覺不讓你做夢，這兩樣都對你有很大的影響，尤其是不讓你做夢，這對你的學習有很大的影響。用鳥來做實驗的話，一隻母鳥是不唱歌的，公鳥唱歌，我們把母鳥抓來注射男性賀爾蒙進去，這隻母鳥就會唱，而且唱得跟公鳥一樣好，你再把他的腦切開來看，是什麼地方變大使牠會唱歌，就發現牠有兩個神經核，變大了以後就會唱，知道是那個地方唱歌以後，我們就可以看裡面一個神經核RE這個東西是只對他自己的聲音敏感，而且是晚上睡覺的時候活化，鳥類是不做夢的，因為哺乳類以上的動物才做夢，哺乳類以下是不做夢，但牠有休息，如果在晚上的時候，你對那神經核打麻醉劑，使他不能活化的話，這隻鳥第二天就會唱不好，因為我們找的鳥是剛在學唱歌時候的鳥，表示，牠一定要晚上把白天學的東西拿出來整理、消化過了以後，牠第二天學習才會好。我不讓一個人做夢，我讓他睡、盡量睡只是不讓他做夢，結果四天以後這個人就受不了了。首先，他的學習能力會降低很多，情緒會暴燥、判斷會錯誤，他說他明明看到門在這裡，走出去就撞到，最後他告訴你說不管你給我多少錢我也不幹了，因為我一定要做夢的。沒有做這些實驗以前，我們都不能了解，我一覺睡到天亮都不做夢的，也有人說我把棉被變成一個像信封套一樣，我就鑽進去不要跑出來，不要疊被，事實上你每天晚上都翻身，你每天晚上都做夢，你至少做五次的夢，因為我們是九十分鐘一個輪迴，你要翻身的時候，是在你第一次階段的睡眠，要進入做夢的時候你一定翻，而夫妻的話，一開始是各翻各的，但是到中夜的時候，是一起翻的。 我現在來講一下大腦神經和其他神經發展的關係，剛才我們前面看到的視覺皮質，如果我們眼睛是好的，皮質是壞的，你當然看不見；相對的，如果你生下來是白內障，皮質是好的，如果你沒有馬上開刀，使光能夠透過視網膜刺激你的視覺皮質的話，你以後再開刀你也是看不見。曾經有個案例，有一位小孩子生下來就是天生的白內障，家裡是等到存夠了錢才去開刀，因為他開刀的時候已是兩歲，開完刀以後手術是成功的，但是他卻看不見了，主要是他的視覺皮質的神經已經被聽覺皮質神經分去了。這兒有一個很好的實驗可以告訴你。這裡面是一個猴子的手，牠跟人一樣，我們跟黑猩猩只有百分之一的DNA不同而已，牠在大腦的運動皮質上的每一個手指頭的分佈順序上，比如說這裏是一二三四五，這邊也是一二三四五，序列性的排列，你可以看出來每一個手指頭在大腦的位置。這個是剛出生的猴子，找出來牠所有手指頭的位置以後，把牠中間的手指頭切掉，在過了三個月再去看的時候，牠的第三個手指頭區域已經被第二和第四刮分掉了，換句話說神經是一個用進廢退的，如果你不用它，它會被其他神經刮分掉。剛出生的猴子就是這種情形，你如果沒有把牠的手指截掉，你只是多運動某一區，則會發現常動的那一區的手指頭的區域變大了。以下是一個實驗說明，這是一隻猴子的手，這邊有顏色，一二三四五，跟牠的手指頭對應的，這次沒有把牠的指頭截掉，你只是讓這個猴子每天用這兩個指頭動三個小時，我們是讓牠撥一個輪盤，牠要一直撥，撥三個小時後牠就會有東西吃，這樣撥了三個月以後，你再去照這個區域的時候，就會發現牠的第二個和第三個指頭的區域變大了，也就是說有運動的指頭其腦中的神經區域會擴大佔了別的指頭的領域。我們最近看到一個國中的孩子，畢業以後去鐵工廠做工，因為我們對於安全教育講得不是很好，孩子不小心碰觸高壓電後，他的手就被高壓電打斷，截肢以後發現，如果用棉花棒摸他的臉，他那截肢的手會痛，這原因是因為，手跟臉部的神經細胞在大腦上的位置很接近，一隻手本來是很敏感，有很多的細胞，一但截肢，這個神經細胞怎麼辦？腦裡面的神經細胞是好好的，一下子沒有事可做了，它就只好伸到別人的地方去做，所以你摸他這裡他的手會痛，這也是讓我們看到復健是有效的。通常在中風以後前面三個月是讓他穩定下來，後面三個月以後就可以開始做復健。譬如說你可以訓練別的神經去分擔原來損壞的神經，如果你不及早做復健，一年以後，你再做復健的效果就很低了，我們通常說，一個人中風以後，十八個月時他是什麼樣子以後就是那個樣，也就是說一有病變的時候，你會發現他裡面重新組合，你若及早做復健的話就會有效。這張是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可是我們沒有辦法看到大腦裡面什麼地方是跟智慧是有關係的，這是個同卵的雙胞胎，本來同卵的雙胞胎，他的智力是一樣的，但是這個案例裡面，姊姊的智力是105，妹妹是47，這是因為妹妹的腦發生病變，造成了他們的智力上不一樣，因此這兩個人拿來比較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他的大腦什麼地方不一樣，造成他智慧上的差異。因為我們每個人的腦都不一樣的，雖然說人人每個部份都有，可是每一個人的腦都不一樣，這就是為什麼在開刀的時候，每一個人都要把你大腦裡面每一個地方的功能都要找出來。你在這邊可以看到，妹妹的小腦和姊姊的小腦比起來，妹妹的小腦比較小，而且是變形的，以前我們都認為小腦不重要，只是管運動方面的事，現在知道它很重要，它上頭有語言區，還有很多其他的功能，我們從演化的觀點來看，是合理的，因為小腦是先出來的，小腦比皮質更早，所以小腦在溝通上面是有很大的功能。另外，妹妹和姊姊不一樣的地方是，妹妹的腦室比較大，那個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腦室也很大。其實有很多其他毛病的腦室是不一樣。這投影片是母親喝酒造成孩子會這樣子。台灣現在喝酒的人越來越多，而懷孕初期是絕對不能喝，我們有一項實驗，老鼠很愛喝酒，你讓牠喝醉其實並不困難，如果你讓他喝醉，醉到四個小時，再把牠的腦切開來看的話，牠這裏的細胞就開始死掉了，老鼠只要喝到醉躺下去四個小時，就會發生問題。通常這樣的小孩是落地死，這種孩子是不會活的，但是如果這位母親是酗酒的人，即使這個小孩子活了，會有所謂的智障。這是一個正常人的腦，這邊有一個白色區域是我們剛剛所說的扁質體，連接兩個腦半球，這位母親喝酒的小孩這邊沒有了，他整個腦是變形的，小腦變成這個樣子，腦幹變形，中間這個白色區域沒有了，這個小孩子的智商只有35，是個重度智障的孩子。所以，在懷孕時喝酒是非常不好。這張是讓我們知道自閉症是因為大腦什麼地方有問題的，這個藥物叫做沙立豆麥，這個沙立豆麥是早期我們給母親在會害喜的時候，讓她吃了不會孕吐，結果發現，假如母親在懷孕的二十天或二十二天給她吃了這個沙立豆麥的話，這個孩子生下來會沒有耳朵，如果是二十四天到三十一天的話，孩子生下來會沒有手，二十七天到三十三天生下來是沒有腳，會變成畸形的孩子，所以害喜是大自然對於胎兒的保護。初期懷孕胎兒非常的小，根本就不需要給他很多的營養，他就可以活，可是一旦你吃了不對的東西進去的話，對胎兒的損害來講就很大。 在這邊有一張胚胎學術的資料，可以知道每一個階段他長什麼東西，像剛剛所說吃了沙立豆麥的母親的胎兒成為自閉症的比例很高，那個時候正好是在長腦幹，長腦部組織的時候，所以就要從腦幹的地方去找，看看自閉症的人的腦是否有找到和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這是一個二十四歲自閉症女孩子的腦，他死了以後拿出來解剖，發現有兩點問題，第一點：他的小腦比別人的小，比較重要的地方是這裡，腦幹的部份細看的時候發現這個是自閉症患者，這個是正常人，自閉症的人只有正常人的五分之一的纖維，就是變形了，而且少很多，然後他的神經核只有別人的一半，對於臉形表情的辨識，你會看到自閉症的小孩不跟人家做眼睛的接觸，他不能夠知道別人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代表什麼意思。第二點：像我們話講得很好聽，可是他講話背後的意思不是那樣子。就是像我們在說話時聲音短促，表示你今天生氣！平穩的話，情緒上自閉症的孩子是聽不出來的。後來使用核子共振儀來照的時候，發現，我們一般人在看臉的時候，大腦的這個地方是亮起來的，臉是我們演化上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我們說來者善不善，你不善馬上轉頭就要跑，來者善不善，你只要二十毫秒，千分之二十你就可以判斷出這個人來者善不善，而他是直接從杏仁核進來以後，經過你的腦幹到脊椎神經你就開始做反應了；另外一條路是從大腦皮質神經下來的，所以在走廊上學生碰到老師，大部份的學生第一個反應要跑，就是轉頭要走，可是你會轉到一半的時候，因為你杏仁核這條路比方說十二個毫秒，可是前區的命令下來是二十四個毫秒，整整比它慢了一倍，你要轉身，預備要走的時候，會想起來我還沒有畢業，博士學位還在老師手上，這個時候就會轉過頭來跟老師打招呼，有時候看到很多這種例子。比方說你害怕，你跑了以後才知道你在跑你在害怕，事實上，這是神經的通路長短不一樣的關係。而臉形是一個我們在演化上很重要的地方，在右腦的上端有個地方，如果那個地方受傷了，會有問題，你會不認得這個人是誰，你要從他講話，從他的衣著去想，可是你沒有辦法從他的臉形來辨識。那自閉症的小孩子呢？他對於臉形的辨識，亮起來的地方是我們一般對於桌子、椅子、杯子沒有生命的地方，他是那個地方在處理，所以你可以想像得到，他的臉部表情為什麼那麼的差，他腦部亮起來的地方跟我們是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另外一項對自閉症患者的實驗，比方說這邊有個三角形，你跟他說在這裡找到那個三角形在哪裡，一般人都可以看到在這裡，可是自閉症的孩子，就沒有辦法從一個整體裡面的個體去把他分離出來；下面有一張圖，請各位看一下，在這個圖裡面，那裡可以看到阿拉伯數字4？有些自閉症的孩子，他有很多特殊的能力，這是個自閉症的孩子所畫的圖，畫的很漂亮，問題是雖然他有很多的能力，但在他入學後，他的老師強迫他，要去跟別人講話、要學閱讀、要學什麼什麼的時候，這自閉症孩子的許多能力會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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